“脱我战时袍,着我旧时裳”里的裳字该念cháng还是shāng——
长春晚报记者 刘连宇
近一段时间,网上一篇名为《我发现一个惊人的秘密》一文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,该文中作者称:现在人们读《木兰诗》中“脱我战时袍,着我旧时裳”一句时,把“裳”字都读错了,这个字应该念“cháng”。此文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,有人支持,有人抨击。15日,记者联系了网文的作者逯家驹。作为一名退休教师,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来给错写、错读的字进行纠正。
逯家驹
老教师认为
《木兰诗》的“裳”字应读cháng
逯家驹,今年65岁,是长春市五十九中学的退休教师。他告诉记者,曾在长春市五十九中学担任语文和英语教师。逯家驹还担任过吉林教育杂志社的总校对,曾经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听众正音员。该文是他今年5月份发的。
说起发文的原因,逯家驹一直关注祖国母语的错读、错写和错用现象。当他听了一位播音艺术家的朗诵录音后深有感触。他觉得整个诵读感情充沛、音色优美,可以说无以复加,唯独听到“着我旧时裳(shāng)”时倏地产生异样的感觉。他认为“裳”这个字不应该读shāng,应该读cháng。
字典和词典显示
“裳”字没有shāng的读音
逯家驹参加过很多次阅读活动,在所有的场合,包括学校,阅读者都在“一丝不苟”地读shāng。他认为这个读音是错的,“我查阅过所有版本的字典和词典,‘裳’字没有shāng的读音。字典写明,它是轻声,只有在“衣”的后边才能使用。我认为,它是一个“词缀”,没有实际意义,“衣裳”和“衣”都指“衣裳”,而且放在其它任何字的后边都不可以,只能和“衣”在一起。所以,在阅读时,把‘裳’字读成shāng肯定是错的。”
如“裳”字是裙子的意思
应读cháng
逯家驹说,在词典中,裳字有cháng这个读音,是古代对裙子的称谓,比如在“霓裳羽衣曲”中,这个字就读cháng。联系《木兰诗》上下文,可以明白“脱我战时袍,着我旧时裳”一文的含义,即:花木兰自从替父从军,几年来一直没有穿过以前她在家穿的、自己最喜爱的裙子,所以脱下战袍后她就急匆匆地想换上自己心爱的长裙也许是短裙、花裙或素裙之类……毋庸置疑,《木兰诗》里的“着我旧时裳”百分之百是“穿上我以前穿过的裙子”的意思,所以应该读cháng。
逯家驹说,他认为“裳”字读cháng这个观点,是基于对词典释义的理解和对《木兰诗》原文的解读所做出的判断,他认为自己应该是对的。
想给错音做总结
反映给有关部门
逯家驹说,近一段时间,他发现广播和电视中,有很多错音,尤其是广告中,错音更多一些。他对这些错音进行了一次总结,准备写封信邮给有关部门,希望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。
他发现的错音有,“高涨(zhǎng)”错读成(zhàng);把“吃老本儿”一词,读成吃老本,没有儿化;“一哄(hòng)而上”的“哄”不应读(hōng);“背负青天”的“背”不应读(beì),应读(beī);“微创”的“创”(chuàng),应读(chuāng);“弥(mí)补”的“弥”不应读(ní)……
“兰舍硅藻泥”的广告中“舍”字应读成(shè),因为,“兰舍”的“舍”不是“舍弃”的意思,而是“兰花的房舍”。东北方言确实读(shě),但广告不能用方言。
逯家驹也认为,他的观点会引发很多人的注意,他希望有相同爱好的人给自己提出意见。
语言文字体系不是一成不变
判断对错需慎重
6月17日,记者联系了长春市从事历史学,语言学研究的,在96.3吉林教育广播《963群英会》节目担任特约嘉宾的元君老师。
元君老师认为,我国的语言文字系统不是一成不变的。我国语言文字有两次大的变更,一次是1949年以后,一次是上个世纪90年代之后。按照字典、词典上的解释来纠正读音不一定对,因为字典多次修订。比如“垃圾”一词,现在读“lājī”,以前没有这个读音,以前的读音是“lèsè”,现在台湾地区的读音也是“lèsè”。因为当时大家都把“垃圾”读成“lājī”,上个世纪90年代修订以后的字典和词典就采纳了大众的读音,在字典上就把“垃圾”的读音变成了“lājī”。
如果大家都把《木兰诗》中的这个“裳”字读成“shāng”,不排除将来有一天字典会把“shāng”字作为正确的读音。现在只能说,大家把“裳”字读成“shāng”与现代的字典词典中的读音不相符。
从历史上讲,《木兰诗》产生的年代是北朝时期,当时读音是什么样谁也不清楚。如从释义上理解就认为这是个错音,此事需慎重。